高肃卿的塌上读物

约稿私聊,孩子很需要!(敲饭碗)

【云次方】郑云龙说我可太幸运了

大学生活现实走向,6k+一发完。

(内含打架梗)

 @精炼的三步法则 的点梗新春贺礼


从考学开始郑云龙就觉得自己幸运的不得了。当时高二,他数学就考二三十分,眼看就要从老师眼里的会没有好大学上变成了没有大学上。虽然他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能在下晚自习后把练习册一甩就去和狐朋狗友大排档喝酒。但是郑云龙他妈不行,既然文化课走不了那就走艺术,最起码有学上。于是郑云龙高三那年跟着郑母北上学艺,也是真的奔着有个大学上的念头,所以当郑母把他塞进北京舞蹈学院的校考考场的时候他真的晚上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去的。


开玩笑!北舞这种学校是能一年速成就考上的?更何况谁不知道主要对口是北舞附中,其他普高的人来就是做个分母。


可到了考场上郑云龙看着其他人表演居然生出来一股“和我也差不多”以及“这还没我好”的自信,等到自己表演的时候都比平常更有爆发力。整整一天郑云龙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如果能再来一次,他绝对要好好注意一下9号那位瘦的跟螳螂一样的人,怎么当时没看出来自己组里混进来一个艺术家呢?


录取通知下来,郑云龙觉得自己可太他妈牛逼了,发了好几条人人网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一个只学了一年的人考上北舞了!即使郑母纠正他,这是因为北舞附中的这一年恰好没毕业,才便宜了郑云龙这种胜过普高来考试的人,可郑云龙依旧觉得自己太牛逼了,也太幸运了。


九月一号郑云龙第一次离开家住宿舍, 带着幸运的笑容拖着两个大箱子推开了寝室的门,然后看见了一只螳螂,啊不是,是一个人。那时的阿云嘎很瘦很瘦,脸上只剩骨相好像没有皮肉,郑云龙感觉他的脊背直的不得了,好像永远不会弯下去,直的倔强,整个人像孤立在房间中央的一根冷冰冰的铁柱。阿云嘎站在房间中央正对着门,郑云龙站在门口,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这时一个人从郑云龙身边撞过来,扛着大包一头的汗。


“兄弟让一让来。”


“诶你也是这个寝室的?”


“对,叫我建新就行。”


“认识一下,郑云龙。”


空气因为第三个人到来变得活跃起来,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始称兄道弟,收拾东西的时候第四个大川也拎着箱子走进来,房间里瞬间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郑云龙三个人几分钟就混的很熟,他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帮着其他两个人递床单举被子,一个是阿云嘎早早地收拾好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那边三个人把被褥抻的差不多像个样子,就开始约着晚上去食堂喝酒了,郑云龙细心提前看了门口的名单,知道这个一直不说话的竹竿子叫阿云嘎,于是很自然地回头问:“诶阿云嘎,晚上一起吧——我草——”阿云嘎坐椅子上被他吓一跳,抬头就看见一硕大无比的人从上铺睁着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盯着他的床看,啊了一声。


“我去哥们儿你在部队待过吧,这豆腐块啧啧啧。”


三个大老爷们围着阿云嘎的床啧啧称奇,仿佛这张铁架子床是一张什么不得了的稀世珍宝,然后他们就听见阿云嘎说:“对啊。”


于是竞选班长的时候郑云龙三个人一律把票投给了阿云嘎,理由是解放军一定靠谱,尽管阿云嘎用还不熟练的普通话解释了很多次自己已经退伍好几年了。但郑云龙想的是以后他们三个就是班长的男人,上课方便逃课,排练能悄悄偷懒。能率先打探到老师的消息,尤其是考试内容,还能更方便拿到女生的个人信息。 


阿云嘎应该感谢我,郑云龙这么想,他当班长可是我请隔壁寝室喝酒一手操控的。


我真幸运,连班长都是我室友。


但实际上,阿云嘎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都挺烦郑云龙的,不是讨厌,是真的觉得这个男的太烦了。首先是很吵,他不明白一个十九岁的男生为什么在除了上课以为的时间都跟磕了药一样不停地在耍宝逗闷,和男的说笑话,也能逗女生开心,玩到晚上把自己玩没电之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睡到第二天马上七点钟早练也不起床。阿云嘎长这么大没叫过别人起床,小时候在家里他最小,和侄子侄女差不多大,长他二十一岁的大哥担任了父亲的职责,后来在部队起床号一吹就得立刻从床上飞下来去操场集合,到了北京起早贪黑打工,更是没有赖床的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他是班长,班长是有责任的,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证全班早操的出勤,至少保证自己寝室的。但当他看着一团熊一样的缩在被子里的郑云龙死活不起的时候,还是有了把这个人直接拿绳子打包捆好扔操场上的念头。


所以在十二月的某一天郑云龙再一次赖在温暖的被窝不肯面对北京的寒风的时候,阿云嘎看着一点点靠近上课时间的指针,突然好像心里面到了一个点,索性从床栏杆上跳下来冷声说道:“那你不用去了,肖杰点名就当你旷课。”被子里的郑云龙听见阿云嘎穿外套的声音还真有点慌,赶紧从床上“滚”下来,从床尾随便抓了两件衣服穿上就去追已经往外走的阿云嘎。


阿云嘎生气的时候走得特别快,郑云龙感觉自己两条有一米二的腿都跟不上,紧赶慢赶在肖杰掏出名单清嗓子的时候站到了队伍里。他个子太显眼了,肖杰第一个就点他。


“郑云龙!”


“到!”


“你今天上课穿的什么衣服?”


二十多号人都回头去看队伍末尾的郑云龙,就看见他将近二百斤的身上,在凛冽寒风中,穿着一件系不上扣子勉强套在身上的短身羽绒服。


完蛋了,早上走的急把班长外套穿来了。


肖杰没再多说,就带着大家开始训练,阿云嘎看着他穿着这么一身动作都做不开,还挺好玩,悄悄捅捅他。


“你再瘦点就能穿了。”


“诶嘎子你不生气啦!”


阿云嘎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谁汉语不好,感觉这人又有点烦了。


“你先好好上课。”


中午下课去食堂的路上郑云龙跟在他身边又追问一句:“你不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啊。”


“那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不走他妈快点食堂就没位置了!”


郑云龙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纠正这位非母语人士学习脏话的位置放错了,其实阿云嘎真没生气,他只是有起床气,整个宿舍都不知道阿云嘎虽然是每天最早起床的,但是也是起床气最重的。少年曾经在每一个应该睡到正午的早上都要被迫早早起床去应付一天的工作,所以他格外厌恶早起,厌恶不得不把自己从床上弄起来这件事情。郑云龙不一样,他觉多还容易困,很难有睡够的时候,所以他犯困犯惯了,一直都是自己待机的状态,对别人会在早上把他叫起来上课这件事一向没什么脾气。


郑云龙坐在阿云嘎对面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狮子头,掰开分一半到阿云嘎的饭上,经过这一早上鸡飞狗跳他反而觉得天天绷着个脸的班长没有那么难接近。


“嘎子,你昨天晚上念报纸的时候有几个音音调错了,今天我帮你纠正一下好吧?”


阿云嘎正低头咬肉丸子,抬眼看了一眼他,内蒙人深邃的眼窝让上目线格外有压迫感。


“那个,互相帮助嘛,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叫我起床,嗨没事,语言这个东西多练练就好了对吧。”


“我是说,你昨天晚上还听我读报纸?”


这话郑云龙不会接了,他们宿舍虽然每天都有人型新闻联播,但川子和建新一人一个耳机躲角落里背英语听歌,他一般到别的宿舍和人喝着啤酒打牌去了,昨天他太困了直接倒在床上,阿云嘎以为他睡了特意躲到阳台上念得很小声。但郑云龙耳朵太好使了,那阵带着鄂尔多斯口音和胸腔共鸣的声音全钻进了耳朵里。


我能说因为你吵到我睡觉了吗?他心想。



郑云龙为了锻炼阿云嘎的口语开始不停找话题和他聊天,那个时候两个人最常聊的还是自己的家乡,郑云龙没去过草原,不知道连绵起伏的沙丘和成片的牧草是什么样;阿云嘎也没看过海,不知道碧海连天翻白的浪花是什么样,于是两个人聊天就会从家乡的环境转到小时候的事情。这一聊起来郑云龙瞬间就觉得阿云嘎那牛逼到不行的专业成绩变得合情合理了,看看人家都在文工团干过,自己还在上学人家就是专业演员了,工作经验都有好几年,于是他脱口而出:“那你干嘛还来上学?”阿云嘎不说话了,他没有足够的词汇向郑云龙解释他家乡牧区的情形,也没法说清楚文工团如果到年纪退伍回家乡任职是一种什么情况,更说不出那个和郑云龙截然不同的大家庭。于是每一次都会以阿云嘎轻声唱着蒙语歌结束。


操,艺术家,真好听。


从此之后这个宿舍里从“三人行”和“独徘徊”变成了“出入成双”,王建新问他为什么抛弃兄弟投靠了班长,他说要关爱少数民族同学为中华民族团结做贡献,王建新说我信你个鬼,是不是班长替你签选修课的到,郑云龙说班长会拉着我上每一节选修,迟到都没有机会,建新一脸“你图啥”的表情。


郑云龙心说我这么幸运的人你们是不会懂的,阿云嘎虽然会拉着我上每一节选修课,但他还允许我躺椅子上睡觉,帮我看着老师,期末考试之前会帮我画所有重点,早上叫我起床的时候还会帮我带饭。你们有吗?你们没有。


但是他们都没有功夫管郑云龙到底有多幸运了,因为肖杰发消息,让他们选好毕业大戏的剧目做准备。虽然才大二,但是戏要往学校上面报,需要看排演出来的是否过审,因此现在就要定好。一时间一帮之前鉴赏课都没好好听都看剧混过去的人开始疯狂刷剧找戏。阿云嘎想演罗密欧与朱丽叶,郑云龙对这种爱情不是很感冒,他也不明白怎么一向看着稳重如肖杰的阿云嘎会这么喜欢爱情缠绵的戏,不明白也没关系,因为这部戏很快夭折了,因为全班二十多个人,如果只做有唱段的演员那么好多人上不了台,如果连舞蹈演员一起做人手又不够,需要从隔壁舞蹈学院借人,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没有一个会做法语的配译,这些大学生可怜的生活费还不足以让他们从外面找一个很好的配译。 


郑云龙看着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垂头丧气的阿云嘎,按了暂停键,提出了迄今为止最胆大的想法。


“要不咱演《Rent》吧?”


正在找戏的大川从床上探头下来。


“大龙你疯了,这戏能过审就有鬼了。”


“你为啥想选这个戏?”


阿云嘎的声音和大川撞到一起,郑云龙自动忽视了上一个问题。


“《Rent》多好啊,你看演员多,咱班基本上都能上,没什么大舞蹈需要不用朝别的学院借人,英文自己就能翻译。”


听着理由好像没什么毛病,这么一说这个戏可太合适了,阿云嘎也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可以考虑一下。大川表示宿舍里怎么能一傻傻一对,里面唱词不过审的比过审的还多,肖杰再喜欢班长也不能说什么都想演。第三天阿云嘎找到郑云龙问他是不是真的很想演《Rent》,郑云龙心说这不废话我不想演干嘛要提,当然这种话他是不会和阿云嘎说的,只给他看台词。


“你看,我这两天翻译了一段,这样是不是就能搬上台了。”


他这两天为了把禁忌词汇都变成能上台的台词,拿出了高考备战英语的劲头,晚上挑灯翻字典——建新的。


“敬没有绝对的真理,敬有绝对自由的选择,敬不随波逐流的自我,敬情感信仰和骚动。


敬不计回报的热爱,敬无路可退的理想,敬终将到来的光明未来。


敬自由。”


“行,我再说一下。”


一周之后圣诞节,12月25号,郑云龙最幸运的圣诞节,阿云嘎破天荒地无视了郑云龙晚上想吃带麻辣烫的请求,但是带回来一个让郑云龙能抱着他喊嘎舅的消息:09级音乐剧毕业大戏剧目:《吉屋出租》。郑云龙不知道阿云嘎的二外是怎么说服肖杰的,因为那天晚上他光顾着跑到学校超市拎了两提啤酒回来庆祝,第二天被阿云嘎迷迷糊糊拎到教室还没迟到。他躺在阿云嘎腿上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同学拿手机拍视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草,老子这回真的幸运大发了。



选完戏要选角色,所有人唱过一轮之后肖杰把Collins给了郑云龙,Mark给了阿云嘎。Mark从头到尾贯穿作为记叙者除了词多一点之外,简直是个不要太好的角色,以阿云嘎的实力谁也没觉得有问题,排练进行的顺顺利利的。一方晴天一方就得下雨,郑云龙每天都会问自己那天我为什么要嘴欠说出《Rent》的名字,导致他现在已经卡在“I’ll cover you”好几天了,两直男互相对视五秒钟必笑场理论在他和演Angel的演员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有一方不会笑出来,要么是gay要么是相当对方爸爸,可是演Angel的同学看起来连郑云龙父亲都不想当,每一次看见那张憨厚的带着高原红的脸时就能笑得整个表演教室地动山摇。就在大二期末第一次联排排的稀碎,碎的稀里哗啦之后,肖杰决定换演员。


Angel是难度最大的角色,不但唱段的key几乎要高的女生声部,还有很大一段要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唱跳完成,生理性别限制:男。


挑来挑去只剩下了阿云嘎,他高音上得去舞蹈又好,最主要的是瘦,穿女装会合适一点,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这张常年绷着的脸一看就不是会笑场的。肖杰觉得这回稳了,然而他少算了一个郑云龙。阿云嘎确实不笑场,这回换成郑云龙笑,就卡在阿云嘎,不是,Angel羞涩地扭着腿双手牵起Collins说出:“亲爱的,我们是一切”的时候,但是郑云龙笑两秒钟就不笑了,因为他刚咧开嘴角,手上牵着的甜美Angel就会变回那个形体课上给他压腿压的滋哇乱叫铁面无私的阿云嘎。肖杰看着穿着十几厘米粉色高跟鞋还在跳上自如翻飞的阿云嘎欣慰点点头,感觉十分靠谱。


好像因为有了《Rent》,阿云嘎每天的笑容多了起来。,尽管这个笑主要是在进入角色的时候,Angel真的是一位天使,她甚至能令扮演她的人感到这世间的温暖愉悦。也主要是因为郑云龙,所有在传统单调的中学里挣扎出来的大学生们在接触到剧本里这一群绝对自由可爱的人儿时第一反应永远是不知所措,尤其当排练“哔哔哔——”的段落之后整个教室就会陷入一阵安静的尴尬,演对手戏的不敢看对方,刚刚戏里打过一架的反而赶紧勾肩搭背。每到这个时候郑云龙就是那个调节气氛的人,耍宝做鬼脸逗闷子都有他。两个演人情侣,阿云嘎就在这样欢乐的声音中浸润。


郑云龙也欢乐,带上了角色滤镜之后他才发现阿云嘎就是Angel本啾,中国好班长,世界好室友。首先你看,会钢琴会唱会跳能演会吉他,上街卖艺就算不把狗给敲死也能挣一千块钱;生活能力贼强,连缝衣服这种他打那天就没接触过的针线活都会;喜欢帮助别人这一点就不用提了,郑云龙感觉阿云嘎都快成自己爹把自己养起来了。原来我演个Collins身边真的会有Angel啊,这他妈可太幸运了。感受到这一点的郑云龙接连几天看阿云嘎的眼神都充满感激之情,看的大川毛骨悚然,偷摸问郑云龙是不是想当班长爸爸。


biang的你们都什么猥琐脑回路,老子这叫回报同学。



但是郑云龙不猥琐,有人猥琐。《Rent》从要开排那天起就被密切关注着,所有人都想知道戏里的“变装皇后”到底是什么风采,恰巧那段时间阿云嘎穿着粉色秋裤高跟鞋拿着鼓槌在长条凳上跳上跳下的《Today 4 U》被拍到后流传了出去。视频里的阿云嘎确实很美,比女生还纤细的腰腿,常年跳舞的流畅身条,带着中亚血统的深邃眉眼和高挺鼻梁,双唇紧抿成一条线。学艺术的人里从来不仅有纯洁疯狂的精灵,还有扎在暗处泥泞肮脏的虫豸。郑云龙的母语优势让他比阿云嘎要提前捕捉到这些隐晦的、像裹在蜜罐里的毒针一样的话语。他不愿意让阿云嘎知道这些恶心的评价,他们日夜为之努力流汗的《Rent》也不应该要去承担这样的流言蜚语。年少的郑云龙还只是个货真价实的暴躁龙猫,所以最后传到阿云嘎耳朵里的只有班里女同学那通“郑云龙在校外小吃街后面巷子里正在和一群人打架”的电话。当时马上要晚上排练了,郑云龙最该幸运的事情就是那天刚好有两个出去逛街回去晚了的同班女生路过巷口时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有了狂奔出校门的阿云嘎。



尽管后来郑云龙吹嘘就算没有阿云嘎他一个人打对方率先散布污秽的四个人也绰绰有余,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以他当时常年不锻炼的虚弱体格,一开始应付的过来完全是因为身高和体型优势压制,已经在后悔怎么没多带个人来的郑云龙晚一秒钟就要躲不开对方挥来的木棒破相了,这个时候出现的阿云嘎对他来说那真的是天神降临。对面的几个可能打死也没有想到视频里甜美可爱的Angel是个这么彪悍狠辣的人,墙边靠着的原本是装修废料的木棒被草原上放牧的人甩出了驯马打狼的感觉,场面从“招招到肉”瞬间升格成“招招见血”。这一下子把郑云龙吓着了,他实在害怕阿云嘎能打出人命来,看战局扭转上去补了几脚转头拉起阿云嘎就往回跑。


这个时空的Angel再一次帮了Collins,这个时空的Collins没有放开Angel。


去教室的路上阿云嘎不放心地看着对方额头上的两块淤青。


“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儿,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伤是能消下去,肖杰的脾气下不去,他看着两位主角顶着一身污尘其中一位还挂着彩姗姗来迟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时,觉得自己真的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两个人战战兢兢听着肖杰中气十足骂人,然后小心翼翼解释。


“其实我们也......”

“......没受伤......”

“......这个很快就能好。”


“马上快毕业了,这个戏还能不能演!”

“能...”

“...演。”



什么不能演?两个人什么都能演,脚踝肿成馒头也能演,失声了也能再上台。但是这回不行了,阿云嘎感觉自己马上烧成了烤全羊,已经顾不得一屋子的摄像机器在拍,一米八四的人缩在沙发上,把自己团进羽绒服成一小团里还是觉得好冷。


“我能坚持。”


“不行你坚持不了先去医院。”


郑云龙少有的固执地把阿云嘎整个人圈在怀里拖上车,阿云嘎反倒轻轻笑了一下,整个人都靠过去。


阿云嘎觉得自己也好幸运,草原上顶着风沙长起的一座山,曾经是自己的依靠,又成了许多人的依靠,但好在他还有一片海,海水包裹住山的四周,让他放心地合眼,在车上昏昏睡去,不再有任何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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